我在收费和公益之间的徘徊

我一直在想，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么一种尴尬的境地：做了点服务，提供了一些内容，有人受益，有人指责，我却越来越不开心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。

事情的起点其实很简单。我在空闲时间写了点小工具，搭了点服务，有的用于学习，有的纯粹是因为“觉得有用”，所以分享了出去。起初只是觉得：“反正我也会，不如顺手搭个页面，或开个接口，别人用得上也好。” 但慢慢地，这些“顺手”变成了“负担”。

公益服务：爱发电的尽头是失望

所谓公益服务，说白了就是不收费，免费开放，谁来都可以用。我愿意“用爱发电”，但现实总会在不经意间泼我一盆冷水。

有些人用服务不是出于感激，而是一种理所应当。他们不是来使用的，是来“索取”的。发邮件轰炸我，上来就“我这里不能用了”“给我修一下”，甚至还有人三更半夜微信留言说“你服务脚本出错了，快点修，我急着用”。你没有给我一分钱，我不欠你什么，我甚至不认识你，为什么你能如此理直气壮？

更有甚者，DDoS、扫描、攻击全来了。我熬夜修好服务，临睡前部署到服务器上，第二天醒来发现服务器已经崩了，后台的日志滚得像打仗一样。我自掏腰包租的服务器，我白天要上课、要写作业，晚上还要维护服务。我不敢关，因为有一部分人是真用得上，也会说谢谢；但我也不敢不关，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只知道“用”，不懂“尊重”。

你看不到的成本

我知道，公益两个字听起来就是“无私奉献”。但我只是一个学生，我没有无限的时间、精力，也没有赞助商。服务挂了，我要花时间查原因、修复、测试、部署，有时候一个bug可能追一天，修好了你也不知道，也不会说谢谢。

服务器呢？一年几百上千块，可能在你眼里不算啥，但对我来说，每一笔钱我都要精打细算。我省下饭钱，也想多续一个月。维护公益，不是“不要钱”，而是“默默掏钱”。

收费服务：钱少事多，还得挨骂

于是我开始尝试收费。一方面希望能把一部分成本补回来，另一方面也希望通过“付费”这个门槛，过滤掉一些“伸手党”。但现实又狠狠打了我一巴掌。

我明明已经在服务说明里写了：我是学生，不是全天在线，有问题可能要等回复。但总有人买了5块钱的服务，就要求我24小时待命，帮他“这里修一修，那里搞一搞”，甚至因为我没有及时回消息，在群里公开质问我“你这服务是不是骗子？”

我真的不理解，这样的客户到底是付钱买了服务，还是买了我这整个人？我也想好好服务，可我也只是个学生。每天除了维护服务，我还有课程、作业、考试，生活本就不轻松。

收费让我有罪恶感，我是不是忘了初心？

当我挂上一个小小的收费链接，心里其实很不安。明明是我自发做的项目，明明是我承担的服务器、流量、维护，却在“收费”这件事上如此迟疑。我怕别人说我“变了”，说我“就是想圈钱”，怕有人留言骂我“怎么这都要钱了”。

我也反思：是不是我已经忘了初心？但初心是什么？是做出东西分享给大家？那现在我做到的，已经超出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了。我也不想因为“初心”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。

最近看到一个对Linux中国的评价，很有感触：

“该要钱的时候一定要狠，不然关闭了还要被人在网上造谣骂，那不如把他们造谣的事先做了，让他们去骂……做公益网站本来就是博一个名声，结果最后名声却和圈钱的利益网站一样，那还不如做csdn。”

其实说白了，我们这些做公益的人，如果最后名声也要和赚钱网站一样被黑，那我图什么呢？我拿命做服务，拿爱发电，最后换来的却是恶意和苛责，那不如一开始就别做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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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天记录举例：有的人真是来“用”的，有的人就是来“使唤”的

其实，我从不怕用户问问题。我怕的是：明明我在免费提供服务，却还要被当成 24 小时客服甚至“廉价外包”。

下面分享几个我经历过的真实聊天类型，我会去掉个人隐私，模拟原话，仅做举例说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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✅ 理性用户型：会调试、能阅读说明、适当提问

🧑 用户 A：

你好，我用了你的 API，文档看得差不多了，但对 token 的获取还有点疑问。我试了 curl 和 postman，返回 401，不知道是不是我格式不对？

我目前 header 是：

Authorization: Bearer xxxxxxx

是不是我漏了什么字段？或者 token 过期了？麻烦你有空时看下，感谢！

我看到这条消息时很感动，他不是上来就说“你坏了”、“快修”，而是清晰地描述了问题、复现过程、尝试过的方案，完全是建设性的沟通方式。几分钟后我查了下日志，确实 token 写错了，告诉他，他立刻回复：

太感谢了，是我自己 token 生成时漏了 scope 字段，搞定了，服务真的挺好用的，辛苦你了🙏

这样的用户，我哪怕再累也愿意帮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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⚠️ 典型伸手党型：完全不看文档，出错全赖你

🧑 用户 B：

你这个服务怎么用？

怎么一直报错？

能帮我配下吗？我没搞懂

（我发给他了使用文档链接和步骤）

过了五分钟——

配好了没？我急着用。

我跟他说我在上课，可能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复。结果对方过了十分钟又发：

你这个做公益也太不负责了吧？都搭了个服务还不维护？

我真的无语了。你都知道我这是公益服务，还问我？

这种用户，文档不看，出错不分析，理直气壮地要求我帮他做完一切，而且我不回就要开始指责、上纲上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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🚫 小额付费但全权指挥型：买了 5 块钱的服务，喊我当 500 块钱的保姆

🧑 用户 C：

我买了你的 VIP，那个定时推送搞一下吧，我现在用 cron 不太会写

我回复说 cron 是系统功能，我如果给你系统搞崩了我也担不起这个责，对方接着说：

那你搞一下嘛，就你熟

（我耐心发了个 cron 写法的链接，给他码了几百字）

懒得看，你就帮我写好呗

我真的很困扰。他买了一个 5 元解析服务，仅是调用频率高了一点，需要增加范围才能适配，说明里写得清清楚楚，更改一个数组长度，然后再用 cron 调用那个脚本即可，但他觉得花了 5 块钱，我就该全权接盘他所有相关问题。我不是不帮，而是我不是你请来的“驻场工程师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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✅ 感激型用户：愿意反馈、愿意等待、有基本尊重

🧑 用户 D：

老哥，先说一句谢谢，服务真的解决了我一个老大难问题，自动解析太方便了！

昨天我用的时候发现某个接口速度有点慢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网络问题，我先自己排查下，观察几天再反馈你。

这种用户，哪怕遇到问题，也会考虑是自己环境、网络等原因。他们不是来索取服务，而是来“协作”的。这种人，就算他不付钱，我都愿意继续提供服务。

问：你那服务又用不了了，咋回事，三天两头崩，垃圾。
我的回复：你检查下你路由器配置对没，我服务器在海外，有可能被DNS污染，你换个DNS试试咯。

理直气壮的怼我：*，我听不懂你的那些屁话，什么是DNS，我只管我用不了，就这样，我是付了费的用户。（注：这个人给了我1.2元，让我给他开一个临时的XMLTV的EPG服务）
我的回复：你不要以为你付了钱就牛逼炸了，我没有义务给你提供任何除了我服务器之外的服务，一是我懒得理你，二是你的网络我管不着，OK？（其实这段对话对面一直在辱骂，各种妈，于是我就说他牛逼炸了）

与上文产生鲜明对比，这种人，如何评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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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困惑，你怎么看？

写这篇文章，没有结论。我只是想说说自己的委屈。徘徊在收费和公益之间，我不知道该坚持哪一条路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理解我这点小小的挣扎。

你会发现，有些人真的是合作关系，一起让工具变得更好，而有些人——尤其是在“公益”或“低价”服务场景下——把你当工具人，一分钱不给还要各种催、骂、要。

我并不是玻璃心，我只是想说明：人与人之间的尊重不应该因为“免费”或“便宜”而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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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看到这里，也有类似的经历、委屈、或者意见，我真诚地邀请你留言一起聊聊。毕竟我也不确定我现在选择的方向是否正确——是继续做公益，还是提高门槛；是关闭服务，还是坚持下去。

我不知道。但我想听听你们的声音。

作为普通用户、读者、开发者、运营者，你怎么看这种“收费 or 公益”的问题？如果你愿意留言告诉我你的看法，我真的会认真读每一条。

谢谢你看到这里。